開始治療與妄想症狀

後來,在服用抗焦慮藥物後,其實並沒有比較好,持續出現一些妄想症狀,甚至有一些荒謬的事情發生…

身心診所就診

母親大人有一些醫藥背景,知道我的狀況到醫院去很有可能就得強制住院了,為了不讓我走到這一步,她選擇帶我到身心科診所就診。記得第一次到診所,腦袋的妄想依舊持續運作,看到診所內的任何擺飾,都認為跟自己相關,一切都像是「楚門的世界」那部電影演的,所有事物都是真的,但又都假假的像是演出來的一樣,於是產生了身旁的人聯合起來要騙我的想法和感覺,騙我什麼?當時的妄想覺得他們要給我一個大驚喜!

回到診間,我坐在椅子上,像個孩子般心不在焉的回答醫師的問題,一邊旋轉著我的椅子,妄想著醫師像是我的國中同學假扮的,牆上的畫在告訴我,我的兩個同事也來過這裡、花瓶上的文字在告訴我,我的公司也參與著這場騙局。

抗拒吃藥

看診回家後,最麻煩的事來了,「吃藥」,當時的妄想覺得母親大人要害我,所以不想吃藥,也不知道這藥是要吃怎麼樣的,甚至告訴我那是糖果,一切聽起來都那麼荒謬像是鬧劇,生氣的認為他們在哄我吃毒藥,但也心一橫覺得,他是我媽媽耶,如果她要害我,那我也認了,心死…把藥(美贊)一吞,還真的苦,舌尖和心裡都是。

後來我才知道,醫師投給我『思覺失調』相關藥物,就像大部分身心科藥物一樣,需要持續服用一段時間讓藥物在血液中達到一定的濃度才會開始見效。

妄想與現實的交織

持續的妄想

吃過藥後,藥效沒那麼快達到一定的水平,還有幾天的妄想存在,比如:認為自己是觀世音菩薩轉世,觀世間各種聲音,解決困難;認為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思想都有意義,並且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研究、觀看,所以有一段時間我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好一陣子,看著網路數據機的紅燈綠燈,認為人類要移民到火星,燈號決定著是否得以生存,必須等到持續亮綠燈才完成人類世紀大事,可想而知,一直等不到持續亮綠燈,我又開始有了其他妄想,從家裡窗戶望出去下過雨的彩虹,告訴我我是自由的,不該被困在房裡,所以想像自己原地踏步就能穿越房間到達戶外等等各種奇妙想法⋯

裸身事件

還記得一天午休,母親大人為了顧我和我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但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沒睡著,等到母親大人看似睡著後,我輕輕的爬下床,妄想著想要向這世界證明我是安全的,我沒有任何想要傷害別人的意思,不知怎的必須跟裸身連結,於是在房間裡把全身衣服褲子內衣褲都脫了,光著身子正想著要走出房間,還好理智的聲音問我自己,如果這樣可以證明清白,那為什麼會有社會新聞報導遛鳥俠等等的負面事件呢?正當妄想和理智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母親大人醒了,問我為什麼全身脫光?似乎把我拉回現實,隨口說出「因為很熱」,母親大人隨即要我穿上衣服,事後回想,真的很感激母親大人沒有用一種驚訝或是責備的態度對我,讓我能回到現實世界,還留在「還算正常」的平均分配常模裡。

媽祖廟徘徊事件

ㄧ天,母親大人和阿姨打算帶我出門走走,到一家賣玉飾的店家停留,打算給我買條觀音像戴在身上保平安,殊不知不知怎的在他們都沒注意的情況下,自己離開他們,逕自走到一兩公里遠外的媽祖廟,看到媽祖的神像,妄想著自己有特殊能力,是世界追殺的目標,有導彈定位我的行蹤,必須到人多的行天宮,因為人多他們會避免傷及無辜進而停止投放炸彈。就這樣,我在媽祖廟內不停徘徊,嘴裡不斷哼著五月天的「頑固」(一次一次你 吞下了淚滴 一次一次拼回破碎自己;一天一天你 是否還相信 活在你心深處那頑固自己),彷彿透過哼歌可以保持那麼一點點理智,不被害怕吞沒而全然讓妄想佔據主導地位。

過了不知多久,遠遠看到母親大人和阿姨朝媽祖廟跑過來,嘴邊喊著「維尼!媽媽在這裡!」當時我感到驚訝和錯愕,我是被追殺的目標,母親大人和阿姨的出現很可能會讓他們受到波及,於是他們一人站著一邊,架著我的身體,擔心我又亂跑,此時我的妄想告訴我,我必須表現出崩潰疲軟的樣子,讓追殺我的人知道我無力反擊,他們才有可能放棄追殺,小燈泡就不會枉死(沒錯就是這樣沒有邏輯,但當時我深信不疑),於是我全身癱軟,走路有氣無力,在母親大人和阿姨的幫忙下,搭上了回家的車。

在阿姨的車上,妄想依舊,看著後照鏡鏡射阿姨的眼睛,有一些幻覺出現,感覺阿姨的瞳孔變小了,像貓眼一樣令我害怕,妄想著阿姨不是阿姨,被異形或是妖魔鬼怪附身了,我必須冷靜不能打草驚蛇!這時的我又妄想著自己像是X戰警裡的變形女,碰到物質就可以變成那個樣子的保護色,不容易引起注意,於是我把雙手貼在玻璃上,妄想自己成為透明的玻璃,以躲過追殺以及假阿姨的計謀(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計謀,但在那當下一切都很真實,回想起來真的好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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